sunnyyihou

［克立］《双黑》

02

“咚咚咚。”

赵立安站在门口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。

“请进。”

房间里传来凌梦涵温柔的声音。

赵立安轻轻推开门，探了个小脑袋进去，“姐姐。”

“安安？”

凌梦涵惊讶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赵立安，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喜，“快进来，你怎么会来？”

赵立安走进去然后随手关上门，笑着对她说，“想你了，来看你呀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凌梦涵才不信他，“你什么时候主动回来过，你想我了不都是让我出去的吗？”

赵立安笑了笑，没说话，还是他姐姐最了解他。

凌梦涵看着赵立安在房间里转来转去，小心的开口，“爸让你来的？”

“是啊。”赵立安随手找了个地方坐下，“他老人家召唤我来开会，我还不得赶紧的。”

凌梦涵了然的看着他，知道赵立安不喜欢提起那个人，笑了笑扯开话题，“既然都到这了，那今天晚上赵公子能赏脸陪我吃顿饭吗？”

赵立安假装傲娇的看着她，“那要看菜色合不合口味了。”

凌梦涵笑的无奈又宠溺，“知道啦，我会交代厨房今天全做你爱吃的。”

“好吧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，那我就给个面子留下来吧。”

“是哦。”凌梦涵笑的开怀，”那多谢赵公子给面子啦。”

“好说好说。”

赵立安跟她贫了几句，看到她钢琴上的琴谱拿过来顺手翻了几页，随口问道，“对了，姐，我还一直没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，下个星期就该去法国了吧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凌梦涵的笑渐渐的淡了下去，抿了抿唇没有接话。

“怎么了？”赵立安看着她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，“入学不顺利吗？”

“安安。”凌梦涵认真的看着他，“如果我说我不想去留学了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赵立安狠狠的皱起眉，“为什么？”

”姐姐在国内多陪陪你不好吗？”

“不好。”赵立安沉着脸，“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不就是去法国进修吗，你努力了那么多年，现在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，为什么突然要放弃？”

“没什么原因，就是不想去了。”凌梦涵笑的有点苦涩，“再说了姐姐今年也已经27了，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。”

“谁逼你嫁人了？”

“没有人逼我。” 凌梦涵安抚的对他笑， “我就是说这个事实嘛。”

赵立安一点儿都不信，“那个人逼你了？”

“没有，你别胡思乱想。”

“姐姐，你看着我。”赵立安走到她面前，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，不容她闪躲，语气严肃且认真，“你告诉我，你是真心的不想去了吗？”

凌梦涵看着他的眼神，抿了抿唇没说话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赵立安突然直起身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
他知道什么了，他没说。

“安安？”凌梦涵看着已经准备开门的赵立安，不安的叫了他一声。

“姐姐。”赵立安回头对她笑，“你什么都别想，好好准备，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
赵立安推门出去，一出门就遇到了正好上楼的言管家。

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，言管家微微一怔，随即道，“小少爷，人到齐了。”

“老爷子到了吗？”

“到了。”

“走吧。”赵立安双手插兜，神色冷漠的下了楼梯。

赵立安走进客厅，没管任何人的目光，找了个最偏僻的地方坐下了。

凌鸿涛在他坐下十分钟之后才出现在客厅里，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保养的看起来只像四十五六岁的年纪，再加上他年轻时很帅，就算是现在年纪大了但看起来还是风采依旧，甚至多了些成熟的魅力，往那一站还是可以哄骗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。

他一出现，客厅里的人纷纷站起来迎接他，活像古时候的皇帝上早朝。

赵立安冷冷的看着，即使很不情愿，但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站了起来，谁让他想在这个家里活下去。

等到凌鸿涛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，客厅里的人才接二连三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
赵立安冷眼看着凌鸿涛接收了大概十分钟的吹捧之后，才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正题。

“你们知道‘噬血’这个组织吧。”

“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杀手组织？”

“对，就是那个。”

“据我的眼线说戴辉最近见了‘噬血’的老大，说想买一个人的命，至于是谁还不知道，但是眼线说他雇佣了那个组织的王牌‘J’ 。”

凌鸿涛表面上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但是赵立安看到他的左手食指不自觉的开始敲打座位上的扶手，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赵立安知道其实他是有点慌了。

戴辉是另一个组织的老大，也是凌鸿涛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死对头。

而噬血这个组织赵立安也有所耳闻，是道上很多人都恐惧的杀手组织，原因无他，只因为只要是‘噬血’接下的单子就从不失手，无一人能从他们的手里活命。

只要被盯上，就一定会死，是很多人恐惧这个组织的原因。

而那个代号为‘J’的王牌杀手更是神秘，“噬血”的可怕之处其实大部分是因为他，“噬血”从不失手是因为‘J’从不失手，就算有的猎物可以很侥幸的从别的杀手那里活命，只要‘J’出手，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。

所以他是那个组织的王牌，也是底牌。

‘J’太过神秘，神秘到他在这个道上横行了那么多年，依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，是高是矮，是胖是瘦，甚至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，因为他从来不见委托人。

所有的人只能通过他杀人时的刀口判断他所用的武器是一把蝴蝶刀，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线索。

戴辉花了大价钱雇佣了‘J’买一个人的命，而那条性命有很大的几率会是凌鸿涛，也难怪他会那么慌。

赵立安隔着远远的看着他那个所谓的父亲，在心里思考着如果他真的被那个‘J’做掉，他会不会很伤心。

后来思考的结果是，不会。

反而大概可能会很开心。

因为他一个人毁了大太太的一生，毁了他妈妈，甚至还可能会毁掉他姐姐，这样的人渣如果真的死了，他大概到时候会很开心。

就在赵立安胡思乱想的同时，凌鸿涛已经让身边的手下把他所能搜集到的关于‘J’的所有资料发给了他们每一个人。

赵立安捏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，随手翻了翻，即使凌鸿涛的眼线遍地都是，但是关于那个人的资料也是凤毛麟角。

赵立安看着照片上尸体的刀口微微的怔了怔，不得不承认，那个人的刀口干净利落，全部都是一刀毙命，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
只看着那刀口，赵立安就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。

“资料都看到了吧。”

看到每个人都翻着资料，凌鸿涛坐在座位上开了口，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，我希望你们可以在五天之内查到戴辉究竟买了谁的命。”

“我还希望你们可以想办法联系到“噬血”的老大，与其坐以待毙，不如主动出击。与其提心吊胆的等着别人上门，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。”

凌鸿涛这几句话说的云淡风轻，赵立安却听的心里忍不住的恶寒。

他想他大概永远也继承不来他父亲的阴险和狠毒。

凌鸿涛看似说的容易，但其实这两个任务都是难上加难，“噬血”作为一个杀手组织，为了防止道上的人打击报复早就铸造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墙，想打探消息谈何容易。

但是他那些哥哥们却趋之若鹜，只因为凌鸿涛说，“查到的那个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他。”

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承诺，他们就会拼尽全力，赵立安觉得真的很可悲。

更可悲的是，他也会和他们一样，因为他有求于那个人。

散了会之后，赵立安没走，因为他答应了姐姐要留下来陪她吃饭，也因为他还有事要做。

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之后，赵立安终于往前走了几步上前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
“进来。”

与姐姐温柔又礼貌的“请进”不同，他父亲的语气永远都带着些命令和傲气。

赵立安推门进去，凌鸿涛抬头看到他似乎有点意外。

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个小儿子性格一直比较内向，不怎么喜欢与人接触，没想到他会主动找他。

“有事？”凌鸿涛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他问。

赵立安几步走上前，表情没什么波动，“姐姐说她不想去法国留学了这事您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。”凌鸿涛似乎没想到他是来跟他说这件事，满不在意道，“钢琴学的再好也没有什么用，她年纪也不小了，该嫁人了，年纪再大就不好嫁人了，也不好生孩子。”

赵立安冷眼看他，深吸口气勉强压住自己的怒气，在他眼里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结婚生子的吗？

他就知道，如果不是因为他，姐姐怎么会突然想放弃。

混蛋。

赵立安舔了舔后槽牙，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跟他商量，“如果我能在五天之内查到戴老板买了谁的命，您就同意让姐姐去留学怎么样？”

“你能查到？警局里有线索？”

“警局里没有。”赵立安脸色没变，“但我可以从别的途径找找线索。”

“您刚才不是说过了吗，如果有人能查出来您一定不会亏待了他。”赵立安噙着笑，“我别的不想要，就只有这一个要求，您觉得怎么样？”

凌鸿涛紧紧的看着他，似乎没想过这个小儿子有一天会跟他做交易。

赵立安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，表情没变的任他打量。

凌鸿涛似是思考了一下，“好，如果你能查到，我就让梦涵去法国。”

赵立安暗地里松了口气，面上表情却没变，“谢父亲。”

“那没什么事，我就出去了。”

如果不是有事，他一分钟也不想跟这个人多呆。

看到凌鸿涛点了头，赵立安转头就走。

“太重情会是你致命的缺点。”赵立安的手刚搭上门把手，凌鸿涛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，“梦涵她会成为你的弱点。”

赵立安背对着他，勾唇冷笑了一下，人怎么会没有弱点呢，有弱点就意味着有牵挂，有牵挂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。

没有牵挂，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？

“多谢父亲教诲。”赵立安头也没回，转动门把手开门走了出去。

凌鸿涛在别墅里呆了没多久就出门了，今晚又不知在哪过夜，赵立安和凌梦涵早就习惯了。对他来说这个家更像个接头的据点，从来不多待。

他不在，他们俩也乐的自在，巴不得他不在，

反正在也没有什么用。

晚饭时间，赵立安留下陪凌梦涵吃饭。

满满一桌子菜，全都是赵立安爱吃的，凌梦涵一边看他吃，一边不住的往他碗里夹菜，笑的温婉又满足。

赵立安眼看着自己刚把碗里的一座小山丘吃平，面前的碟子里就又鼓起了一座小包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，“姐，你不要再给我夹了，我真的吃不下了。”

这真的是，有一种饿叫你姐觉得你饿。

“怎么会呢？”凌梦涵奇怪道，“我记得你饭量不是挺大的吗？”

赵立安无奈的叹口气，饭量再大也不能一个人吃一桌子菜啊。

“我真的快吃饱了。”赵立安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，“你赶紧吃吧，我看你还没开始吃呢。”

“还是再吃几口吧。”凌梦涵仍然没停她夹菜的筷子，“反正你怎么吃都不会胖。”

赵立安无奈的笑，“照你这么喂下去我早晚会胖的。”

“才不会呢。”凌梦涵一点儿不在意他的抱怨，“我这么喂了你六年也没见你胖到哪里去，你看还是这么瘦，跟刚来那年一模一样。”

凌梦涵捏了捏他干瘦的胳膊，有些心疼，“做警察是不是很累啊，你怎么就是一直这么瘦呢。”

赵立安看出她眼里的心疼，插科打诨着扯开话题，“我就是这种体质嘛，是不是很羡慕？”

“是啊，是啊，羡慕死了。”凌梦涵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，索性不再提刚才的话题。

陪凌梦涵吃完晚饭，赵立安又去院子里陪她散步。

赵立安不怎么回这个家，凌梦涵知道他不喜欢这里，也从来不勉强他回来。所以这样像以前一样吃完晚饭就一起在院子里散步的日子很难得，凌梦涵挽着赵立安的胳膊，尽可能的将脚步放慢，想让这条路变得长一点，再长一点。

凌梦涵挽着他的胳膊，慢慢的闭上眼睛，感受着夏日傍晚的风吹过她的脸颊，然后将所有的感官都交给了身边的赵立安。

从什么时候起，那个初见时对周遭一切都畏畏缩缩的小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一头了，眼神也变得坚定有底气，不再那么懵懂无助了。

不用再靠她护着，替他出头，甚至已经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了。

“姐。”赵立安突然喊她。

“嗯？”凌梦涵睁开眼转头看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还记得你跟我说你的梦想是以后想做个钢琴家。”

凌梦涵脚步微顿，苦笑道，“但不是每个人的梦想都可以……”

“但你可以。”知道她想说什么，赵立安直接打断她，“我想看到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。”

“安安……”凌梦涵欲言又止，叹了口气喃喃道，“没关系的。”

也不知道是说给赵立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。

“如果你放弃了，姨母一定会很伤心的。”

这么多年来赵立安一直叫姜雨薇姨母。

“你学了那么多年钢琴，受了那么多苦，不是为了给任何一个男人传宗接代的，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你的梦想，你这辈子一定要为你自己活。”

“她一定不想你这辈子跟她一样不幸福。”

赵立安说，“你一定要找到跟你相爱的那个人，你再结婚。”

“能找的到吗？”

“一定可以的。”

“安安，如果有一天你要是遇到那个你爱的人，一定要带给姐姐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作者有话说：

这一篇前面铺垫的有点多，我只是觉得应该铺垫好安安和姐姐的感情，之后不管安安为了姐姐做什么都会更合理一些。

因为前两章基本上没有Jack的戏份，所以我把第三章写完一起放上来了，虽然还是戏份不多，但好歹露脸了啊，真是不容易……

好累啊……